贺岁档系列

2017-1-7 開篇首發

憨夫成龙【11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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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启山明白了,心头怒火也是更炽,怒极冷笑。


陈深要跟自己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,好,自己就陪陈深好好玩一玩。






陈深说是送货,其实是不愿意在店里待着,又有掌柜给他暗示。


他找了个送货的借口出了门,就在城里漫无目的的转悠,等天黑了再回去,想必张启山那帮人也已经走了。


想到张启山,陈深的脚步一顿。


附近正有一家茶水棚子,陈深也走得累了,坐下来,要了一杯茶和一碟麻片糖,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。满口都是苦味。


他终于真真切切的知道,再没有柱子了。


现在只有那个威风凛凛的军阀,那个专横跋扈的军阀,那个……羞辱自己的军阀。


只有张启山。


陈深吸一口气,把剩下的茶水一气喝完。


既然如此,留在城里也没什么意思,这两天找个机会跟朋友说一声,便回山上去。


陈深打定了主意,又坐了一会儿,看着天色擦黑,便折回云福记。


云福记前静悄悄的,不见张启山那辆车。


陈深松了口气,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,朗朗笑着说,“你看看我买了什么,南红斋的杏仁酥……”


下半截话塞在喉咙里。


陈深惊诧的看见张启山还坐在店里,手上拿着那包糖果放也不是,那也不是。



张启山心头火却是憧憧。


如果不是他事先让副官把车调走,只怕陈深还不愿意进来。


但他心里越是怒火,嘴角越是挂着笑。


陈深却看出这微笑下的怒气,不由得往后退一步,脑子里转着十七八个撒腿开溜的借口。


张启山却先一步站起来,客客气气的说,“陈深先生。”


陈深吓一跳。


张启山说,“上次与陈深先生相谈甚欢,尤未尽兴,今日想请陈深先生再小叙一番。”


陈深硬着头皮,“我……我俗人一个,不会说话,就怕搅扰了军座的心情。”


张启山微笑着说,“怎么会呢,除非陈深先生嫌弃我是行伍粗人。”


话说到了这份上,陈深如果再婉拒,那就是坐实了张启山这一番言论。


陈深只得答应。


张启山让副官开来了车,陈深与张启山一起坐在后座,只是这一路陈深心不在焉,张启山看在眼中,眼底更蓄积阴云。



到了宅中。


厨房事先没接到有客的消息,仓促之间先把准备好的几道菜端上来,其余的加急烹制。


陈深味同嚼蜡,吃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。


张启山皱眉,示意副官附耳,嘱咐厨房做以前陈深爱吃的菜。


厨房接到这命令,一个脑袋两个大,陈深一个软禁的嫌犯,谁会在意他爱吃什么。还是厨子老章想起陈深做过大肉面,赶了一碗出来。


陈深看见那碗面,愣了一下。


张启山留意陈深,刚想赞许厨房做的不错。


陈深却搁下了筷子,低眉垂眼的,毫无胃口的样子。


张启山眉头一皱,啪的放了筷子。


副官一凛,示意其他人都出去。


饭厅只剩下张启山和陈深。


张启山道,“看来今天的菜,做得很不好。”


陈深连敷衍的力气也没有,只想着回去,勉强回答,“是我没有胃口。”


张启山冷冷说,“陈深先生不像没有胃口。恐怕是不愿意见我。”


陈深没有回答。


居然默认!


张启山勃然大怒。



陈深想着的却是快一些离开这儿,从此再不见这个张启山也好。


他的心里就永远留着柱子的样子。


山上的岁月,一天天一笔笔的刻在心里,不会褪色,不会淡忘。


陈深看着大肉面,想起那个坐在门槛上,背对着自己,大口大口吃饭的背影,便不觉微笑起来。


他的唇角掠起了弧度,显得又温柔又真诚。


却有一个寒冷若冰的声音撕扯开回忆的画面。


张启山道,“你在想什么。”


陈深一个激灵,看向张启山,嘴角的笑容早就僵住,不由得惴惴不安,“我……我刚才一时走神,军座有什么吩咐?”


吩咐,好一个吩咐!


张启山握紧了拳。


陈深方才可不是这样的神情,也不是这样的敷衍。


张启山再问一次,“我问你,你刚才在想什么。”


陈深垂下眼,嚅嚅道,“没……没想什么。”


陈深不愿意看张启山,多看这个人一眼,就越想柱子。


张启山说,“陈深先生真是有意思,做客人的好像跟我这个主人有仇似的。是我什么地方怠慢了陈深先生,也请先生明示。”


陈深索性道,“万分抱歉,我今天有些头痛,言行失礼,给您添了麻烦,这就先告辞。”


他站起身,向张启山略一欠身。


张启山看见了陈深的一弯脖颈。却是心中一动。


他想起来那一晚,陈深的脖颈染成红色,在自己的手中,承受一波波的欲望,会轻轻喘息,会搂住自己,会看着自己。


一双眼中蒙蒙的水汽,只看着自己。



陈深转身要走,却被张启山扼住了手腕。


陈深错愕的看着张启山,“军座?”


张启山一闪念间,就有了计策,说,“其实这一次请陈深先生过府,是因为我想起一些事。”


陈深呆住了。


张启山看见陈深这样的想惊喜,又不敢惊喜的神情,心头便是一阵烦闷,但按下了烦闷,做出踌躇的神态,“有些是一些画面,有些是一些只言片语,所以想请陈深先生来,就是想好好谈一谈。”


陈深看着张启山,试着在那眉目轮廓里寻找相似的痕迹,心中的欢喜是战战兢兢的。声音带出了一丝颤抖,说,“……都是什么样的画面?”


张启山早就让人调查过陈深的住处,此时信手拈来,“是一个院子,院子里有树,屋子窗户糊着麻纸……”


张启山没说下去,因为看见了陈深落下一颗眼泪。


张启山愣住。


陈深也发觉自己哭了,连忙抬手擦去,再看张启山,心中已是无限的欢喜,说,“还有呢。”


张启山心中有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摇动,编不下去,搪塞道,“想起这些的时候,头痛得很厉害。”


陈深忙说,“那就不想了,以后再说。”


张启山顺势嗯了一声,又问,“那陈深先生今晚若是没有其他事,不妨在这儿留宿,我们也好秉烛夜谈。”


陈深连忙坐回去,“好的好的,诶,你都没吃什么,快吃饭。”


陈深给张启山夹了好些菜,又说晚上做什么夜宵,要软绵的,好消化的。又问张启山头痛得如何,请过医生没有。


张启山让陈深也吃一些,陈深便就着那碗面,一气儿吃了半碗。


张启山心情好起来。


看着陈深高兴快活的样子,心想,在大婚之前,先哄住了他。至于之后怎么打算,等大婚之后,再做商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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